
1968年1月23日,在朝鲜东海岸元山港附近的寒冷海面上,微弱的冬日阳光洒在波涛上,温暖却难掩刺骨的寒意。美国海军情报船“普韦布洛”号正在平静地穿行在这片海域,捕捉着朝鲜与苏联的无线电信号。就在午饭时分,瞭望员的目光忽然被远处的一艘朝鲜SO-1型猎潜艇吸引,它正快速靠近,500码外便开始盘旋,使用国际旗语询问船只国籍。
船长劳埃德·布赫并未太过在意,以为这不过是一次常见的例行骚扰,便没有给予回应。15分钟后,局势急剧变化,三艘苏制A-1型鱼雷艇突如其来地破水而出,两架米格-21战机从天空低空掠过。猎潜艇的旗语迅速转变为命令,带着明显的威胁:“停船,否则开火。”
布赫保持冷静,他平静地回答:“我船在国际水域,将留至明日。”但话音未落,突如其来的枪声打破了海面的宁静,炮弹瞬间击穿了“普韦布洛”号的甲板。一名船员当场丧命,四人受伤,朝鲜的船只迅速围拢上来,强行登船扣押,“普韦布洛”号的82名船员瞬间成为人质。
展开剩余79%这一事件让当时的美国和朝鲜双方都未曾预料到,这声枪响不仅改变了两国之间的关系,更推动了美苏之间的对峙,甚至几乎引发热战。因为这一枪,美国的约翰逊政府对全球共产主义阵营的态度更加坚决,对世界社会主义国家的看法也因此发生了重大变化。那么,为什么朝鲜会在“国际水域”——即公海上开枪呢?
普韦布洛号的命运,其实与美国对冷战规则的深信不疑息息相关。1952年10月24日,美国总统杜鲁门将武装部队安全局更名为国家安全局,开始负责全球范围内的通讯情报收集。到1960年代,美国在全球设立了超过2000个监听站。由于地理限制,尤其是非洲和南美地区的监听站极为稀缺,美国便仿效苏联,将退役的货船改装为移动监听平台。1965年,海军部启动了“辅助总体环境考察船”计划,普韦布洛号便是在这一计划下诞生的。
普韦布洛号原本是一艘普通的轻型货船,经过改装后配备了先进的无线电导航系统和信号收集设备。然而,由于资金不足,船只本身的问题也层出不穷。导航设备频繁失灵,通讯设施简陋,紧急应对措施也严重不足。此外,船员的素质普遍较低,尤其是翻译人员水平较差,设备多次出现故障,且时常遭到敌国的骚扰。
1967年下半年,朝鲜半岛的局势急剧升级,联合国军司令查尔斯和美国的情报机构纷纷呼吁加大对朝鲜的侦察力度,评估其“颠覆与常规战争”的能力。正因如此,美国驻日海军司令提出,普韦布洛号的首航目标应锁定朝鲜东海岸。这次任务的核心目标有五个:第一,分析电子情报环境;第二,监视朝鲜海军的动向;第三,跟踪苏联在对马海峡的活动;第四,测试苏制设备的反应;第五,评估美国的侦察能力。
这次任务原定航程为17天,普韦布洛号需深入距朝鲜东岸仅13海里的元山港附近。这一地区本就是军方眼中的危险区域。因此,普韦布洛号的行动本身就是一项充满风险的冒险。为什么美国军方会如此冒险?因为他们坚定地相信,美苏之间存在着某种“默契”——只要间谍船不进入12海里的领海范围,双方就可以相安无事。即便进入领海,最多也只是驱逐,并非开火。
这种默契曾被视为冷战时期的“游戏规则”,连朝鲜也被认为会受到苏联的影响,遵循这一规则。美国的风险评估显得极为仓促,整个过程仅用了12个工作日。相比之下,通常的风险评估至少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在此期间,还因圣诞节和大量同期任务而时间紧迫。最终,六个相关机构认为,这一行动的风险属于“最低级别”。
1968年1月2日,参谋长联席会议批准了行动计划,随后通知太平洋美军司令。然而,朝鲜在元山港的开火事件让美国彻底改变了对局势的认知。朝鲜不仅扣押了“普韦布洛”号,还公开宣称该船侵入了其领海,坚决拒绝美国提出的“公海作业”说法。枪声过后,美国迅速作出双轨反应:既通过武力威慑,又寻求外交援助。
美国在亚洲的武力威慑迅速展开,显示出随时准备对朝鲜动手的姿态。如果美国真的对朝鲜采取军事行动,朝鲜战争可能再度爆发,这场危机的严重性不亚于古巴导弹危机,甚至有可能超越古巴危机,因为朝鲜的敌意是苏联无法控制的。
紧接着,1968年1月23日,美国国务卿迪安·腊斯克急电驻苏大使卢埃林·汤普森,要求会见苏联外交部长安德烈·葛罗米柯,并以“最强烈的语气”敦促苏联施压朝鲜,要求归还船员并救治伤者。与此同时,约翰逊总统将这一危机与越战问题紧密挂钩,认为“越南、朝鲜、柏林属于同一个问题”。
当时,美国国防部长罗伯特·麦克纳马拉认为朝鲜此次举动是为了支援越南战场的共产主义力量,而中情局局长理查德·赫尔姆斯则推测,朝鲜此举是为了牵制韩国对越的军事支援。美国政府开始将这一事件与苏联的阴谋论联系在一起,认为苏联对朝鲜的行动有所了解,甚至是幕后操控。
然而,苏联并未做出积极回应。2月3日,葛罗米柯警告美国不要通过示武加剧紧张局势,并于2月6日向美国总统约翰逊致信,表明苏联不希望局势进一步恶化。美国最终决定采取一种“双轨外交”的策略,既通过军事威慑,也寻求通过外交谈判解决危机。
朝鲜方面则在1月27日通过中立国监察委员会传递信号,表示如果美国承认其间谍活动并进行协商,普韦布洛号的船员将被释放。经过一系列艰难的谈判,美国与朝鲜最终在1968年12月达成协议,82名船员和1名已故船员被安全释放。
这一事件虽然表面上是美国与朝鲜之间的冲突,但背后却隐藏着更复杂的国际博弈。苏联在其中扮演了一个耐人寻味的角色——它既未直接干预朝鲜的行动,也未站在美国一边,而是采取了一种冷静的态度,在国际压力中寻找平衡。
苏联背负了“背锅”的责任,但它的最终目标却是通过调解保持阵营的团结,避免冷战局势进一步升级。朝鲜则在这场危机中充分展现了其独立的外交立场和对美国的敌视情绪,而苏联也不得不容忍这一现实。
朝鲜在此次事件中的强硬态度,以及苏联的默许,实际上反映了冷战时期大国之间复杂的外交博弈,尤其是在中苏关系裂痕加剧的背景下,朝鲜逐渐成为了苏联在亚洲的重要战略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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